作者：时代财经 廖维 高秋榕
中公教育广东总部丨时代财经摄
日前，2021年国家公务员考试报名截止，报名及过审人数再创新高。
据华图教育统计，截至24日17时30分，总报名人数高达1503938人，资格审查通过人数超过139万。这一数字已经超过去年国考过审人数，同比上升9.8%。自2009年度国考报名人数首度突破百万以来，国考已连续12年出现“百万大军”的盛况，由此也带动公考培训行业快速发展。
厮杀激烈，3334人竞争一个职位
10月25日及26日，时代财经记者分别走访了中公教育大学城分校、中公教育广东总部及华图教育广东分校。在中公教育的广东总部，虽然是午休时间，但前来咨询报名的考生络绎不绝，据时代财经观察，半个小时内约有10位考生进行报名咨询。
“这两天报名的人挺多的，考试截止了嘛，很多人选择报班培训，能够进行系统式、封闭式的训练。”中公教育的一位工作人员对时代财经表示。该工作人员称，早在国考公告还未发布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进行培训班的预热，“报名的人也不少，很多人都是提前准备，而且越早报名，优惠的力度也越大。”
明年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莫妮表示，她们宿舍的四个人都报名了今年的国考。谈及为什么选择考公务员，莫妮称，“体制内的工作福利好、也不会很辛苦，对女生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湖南某地级市税务局的一位公职人员告诉时代财经，一般而言，体制内没有民企辛苦，而且比较稳定。据其介绍，每年抛开各种福利，年薪大概在16万以上。这在小城市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而在疫情之后，不少人“求稳”的心态更加明显，也直接导致了公考人数直线上升，不少在职考生纷纷下场“厮杀”。
已经在私企工作四年的蔡思告诉时代财经，以前对公务员不了解，觉得太过于安稳，不如在企业打拼，但近两年她身边辞职考公的人越来越多。“了解之后发现薪酬福利也不比在企业差，今年公司一直在裁员，晋升空间也有限，还不如考公稳定些。”
一位在中公教育工作多年的培训师告诉时代财经，据他观察，今年报考公务员的人数激增，远超往年，他们从今年六月份至今一直在授课，中间几乎没怎么休息。
为了应对疫情带来的就业压力，尽管今年中央、各地方政府都增加了招录名额，但平均竞争比还略高于去年。
根据国家公务员局公布的招考公告，此次计划招录2.57万人，相比去年增长了近1600人，招录规模继续呈扩张趋势。截至24日17时30分，平均竞争比为54.16：1，最大竞争比达到3334：1，为国家统计局广东调查总队东莞调查队业务科室一级科员一职。
中公市值超2000亿，华图冲刺IPO
“十年航海，一朝上岸”是公考考生共同的愿望。
但以国考、省考为代表的公务员考试的竞争比居高不下，为提高“上岸”的确定性，不少考生求助于公考培训机构，也催生了公考培训行业的火爆。
以“公务员”为关键词在天眼查搜索在业、存续、迁入、迁出的企业，共出现465家企业；而以“公务员”为关键词在天眼查搜索相关产品，共出现44个搜索结果。
其中，天使轮投资的有4家公司，进行了A轮、Pre-A轮、定向增发、战略融资和股权融资等融资轮次的公司均为2家，并购和种子轮各一家。其中，中公教育是唯一一家上市的公考培训机构，目前市值已超2000亿元。
中公教育成立于1999年8月，2018年A股上市公司亚夏汽车发布重大资产重组预告，中公教育以100%的股权作价185亿借壳上市。当时，二者签订对赌协议，承诺在完成资产重组之后，中公教育2018-2020年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分别不少于9.3亿元、13亿元和16.5亿元。
上半年，中公教育实现总营收28.08亿元，同比下降22.8%；归母净亏损为2.33亿元，而去年同期净利润为4.93亿元。中公教育在中报中解释称，由于公务员省考联考延后近4个月，其他招录考试也有一定程度的延期，由于协议班占比较高，使得其报告期的收入确认水平与实际经营情况发生较大背离。
中公教育的工作人员告诉时代财经，“协议班”是以“不过退费”为前提进行报名，缴纳报名费用后参加培训，待招录名单公布后，若考生未被录用，则按照协议部分或全额退款。
虽然上半年中公教育亏损超2亿元，但其业务却不断扩张。公司上半年直营渠道网点数增长了231个至1335个，培训人次同比增长37.07%至245万人次。
随着公务员招录考试的恢复，中公教育也迎来了扭亏的曙光。
10月14日，中公教育披露的三季报业绩预告显示，公司预计第三季度净利润为15.2亿-16亿元，同比增长226.29%-243.47%；由此公司前三季度扭转上半年亏损的局面，同比增长34.22%-42.56%。
中公教育表示，由于招录考试全面恢复，招生及教学也整体回归正常状态，上半年因考试延期积压的待确认收入在三季度获得部分释放。公司在弥补上半年亏损之后实现了净利润的稳健增长，并提前完成了重组上市时的三年累计业绩承诺。
相比之下，另一家公考培训“巨头”华图教育的上市之路则略显艰难。
近十年来，华图教育在A股、新三板、港股都“走了一遍”，冲击IPO均以失败告终。今年，华图教育再度冲击A股。
华图教育艰难上市路丨时代财经制图
9月4日，山鼎设计发布公告称，公司控股股东、实控人车璐、袁歆已与华图投资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前者将其持有的30%公司股权转让予华图投资且放弃其余股权的表决权，这将导致控制权变更。
尽管华图教育否认了借壳上市一说，但在业内人士看来，华图教育已经迈出了借壳的第一步。公考教育培训行业中，中公、华图的双头垄断格局已基本形成，华图教育在新三板最高市值曾达135亿元，若登陆A股，很有可能将很快挑战中公教育的千亿市值。
乱象丛生：退费难、套路贷引纠纷
尽管全国各地有不少公考培训机构，但其水平参差不齐，行业乱象丛生。
据时代财经了解，不少机构为增加报名人数推出“协议保过”“不过退款”等保证协议，但这些玩出花来的培训宣传背后，更多的是套路。
在考公培训业界，有许多机构打着“全额退款”的幌子，但在家长付费、学生体验之后，出现“拒退费”和“退费难”等问题，最后上升为各种纠纷。
某北方公考培训机构学员周志告诉时代财经，为了提高“上岸”概率，他在自己家乡选择了一个培训机构，并签订了笔面试课程全包，笔试不过退款12000元，面试不过退款8000元的合同，约23000元。
但由于上述公考培训机构存在虚假宣传、部分教师素质低下辱骂学员等现象，周志培训期间与该机构发生交恶，中途选择退班。
周志表示，距离考试结束已经好几个月，但退款实际到手只有八千，而在退班时该机构负责人口头承诺退款12000元。尽管期间其多次向地方消协、工商部、教育部反映，但都没有效果。
据周志透露，那家公考培训机构的不少学员因为退费被刁难，尽管距离考试结束已经好几个月，但退费仍未有明显进展。他也坦言，退费难似乎是大多数公考培训机构存在的问题。
据时代财经了解，中公教育退款周期在30-45个工作日，而华图教育则为10个工作日。值得注意的是，启动退款审核的时间点是职位招录信息公告之后，而不是考生查询成绩得知自己没有过笔试或面试。
对此，中公教育工作人员对时代财经表示，考生查询成绩后没有进入下一轮考核，但由于存在补录等情况，一般需要等职位录用信息公布之后才能申请退款；若通过补录等方式成功考上，也是不退费的。
不过，过长的退款周期也导致了各种纠纷。据时代财经观察，在黑猫投诉上，关于中公教育的投诉帖有818条，其中大多数与退款难有关，还有一部分则是抱怨中公教育退款难，导致考生在其平台办理的“理享学”贷款违约。
“理享学”是中公教育推出的产品，学员不需要花一分钱就可以听课，如果考试不过，学生无需支付学费。但有学员在报名后才发现，所谓“不花一分钱”是以学员名义去做贷款，合同内标注的贷款年利率为6.6%，贷款性质为商业贷款。
周志告诉时代财经，有些公考培训机构拿着学员的学费做投资。一般来说，考生会提前半年左右开始准备公务员考试，据时代财经测算，假设考试提前3个月报名备考，等待笔试及面试结果2-3个月，退款周期1-2个月，那么未被招录的协议班学员的报名费至少会在培训机构的账面上停留半年，为其投资理财提供了较大空间。
（应受访者要求，以上莫妮、蔡思、周志均为化名）